第37章 第 37 章（1/4）
徐悯会唱曲，会吹笛, 还会弹琴。
赵踞没听过她唱, 也没见过她弹, 唯有笛音是听过两回的。
有一次是在早春夜晚, 经过紫麟宫的时候, 听到里头有曲声缭绕，勇敢跑到宫门口看了眼。
却见在紫麟宫正殿前那一棵偌大的杏花树下，坐着一道身着素色衣裳的身影, 她眉眼低垂，长发如瀑。
月华浅淡，照在花影之上, 竟是花面相融合, 随着那阵阵婉转的曲声，叫人怀疑是误进了广冷天宫。
除了徐悯身边蹲着的并不是一只玲珑可爱的玉兔，而是一头肥硕凶猛的小鹿。
那一刻，赵踞忽然想起自己先前读过的一首词：长沟流月往无声, 杏花疏影里, 吹笛到天明。
他记得那曲子，甚至后来一连数日都在心中缭绕不退，梦中都隐隐地有那清亮的笛音旋绕, 似从天上而来, 可以荡涤世间所有的烦愁。
赵踞曾听人说起过, 先帝赞美徐悯“蕙质兰心”, 他一直无法想象是怎么个蕙质兰心法儿, 但是只凭这一曲笛音，已经是强似解语花了，还更要什么其他蕙啊兰的。
此刻，人在銮舆上的天子居高临下斜睨着前方的仙草，忽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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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赵踞捏着那小玉狮子，瞥着眼前的仙草道：“看样子宝琳宫里闲得很，由得你野狗似的满宫里乱窜。”
仙草心中暗骂了声小狗崽子，面上却毕恭毕敬的：“回皇上，是、是罗婕妤先前忘了手帕，奴婢回往取的。”
赵踞道：“你身边的人都逝世尽了，不指使她们，反而是你多走一趟？”
仙草咳嗽了声：“奴婢由于近来吃胖了些，所以有意走走跑跑。”
赵踞抬眸：“那敢情好，朕就让你围着这御书房跑上百八十圈，你觉着怎么样？”
“不不不，多谢皇上好意。”仙草立即拒尽，有了上回在宝琳宫内三天三夜的前车之鉴，她很知道小天子是能做出来的，当下乖乖地答复：“奴婢实在并不胖，以后也会少吃点东西的。”
赵踞嘴角一扬，却又忍住。
手中的玉狮子往旁边一搁，赵踞抬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笛子。
看着手中泪渍斑驳的湘妃竹笛，天子自怀中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放在唇边，竟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仙草本是低着头的，听到乐声才蓦地抬头。
天子吹了两声便停了下来，固然曲音有些断续，但还算能进耳。
那曲调是熟悉的，仙草有些发怔。
赵踞将笛子放下：“听出这是什么曲子吗？”
“不……奴婢不知道。”仙草答复，又低下头往。
这一低头，便错过了雪茶向自己使的眼神。
赵踞轻描淡写地说道：“怎么这会儿不知道了，之前在冷宫里吹的不是挺欢的么。”
仙草浑身一震，忽然间想起来，怪不得觉着天子的御驾来的方向古怪，只是匆促间没有细想，现在回想，岂不是正从冷宫方向来的？
抬头的瞬间，才对上雪茶无奈的眼神。
仙草喉头有些发干，过了片刻才说道：“皇上……难道又往了冷宫吗？”
赵踞说道：“你很意外？”
“那种处所，不是皇上万金之躯能往的。”仙草讪讪的。
“只要朕愿意，天下皆可往的，”赵踞淡淡的，“答复朕的问题。”
仙草咽了口唾沫。
“说，”赵踞淡淡道：“先前在冷宫内吹笛子的明明是你，当时朕问，你为何不敢承认。”
仙草深深吸气：“奴婢不敢说谎，实在、当时的确是奴婢吹的，可是奴婢怕皇上怪罪，又加上笛子给人捡走了，所以不敢承认。”
“朕怪罪你什么。”
仙草道：“怕皇上怪奴婢人在冷宫还不守规矩。”
赵踞凝视着她：“朕在意的是，你不是粗粗笨笨，不懂这些的吗？怎么又懂了？”
仙草笑了笑：“固然奴婢笨拙，可是……之前太妃私下里指导过，教了奴婢一阵子，所以才、才会的。”
“你的机密倒真是挺多的，朕若是不追问，你就躲着不说了？”
“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觉着……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赵踞问道：“那你觉着朕方才吹的怎么样？”
“奴婢觉着，十分悦耳，吹的很好。”
雪茶在旁边一直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这马屁拍的可真硬啊。
连他都听出天子的曲声一般，仙草却是敢说。
赵踞一笑：“朕自忖不是笨人，但是练习了许久，才只得如此，可是听你吹的，却怎么如同练习了十几二十年的呢。”
“皇上过誉了。”仙草忙摆手，“奴婢也是胡吹乱奏。”
赵踞将笛子往旁边一撩。
雪茶立即会心上来接着：“皇上……”
赵踞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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