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驿站（1/2）
老张挥鞭驾车，车厢固然简陋，空间却不小。火盆支在中间，苏锦秋，苏怀玉坐在马车左侧，少年独坐右侧，上车坐定之后就闭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状态。
苏锦能感到到苏怀玉的戒备，只要少年有异动，会马上先下手为强斩杀之。刚才要不是她发话，苏怀玉不会让这个少年上车，一个从逝众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刚刚经历过一场人生突变，出于道义的角度也该捎他一程。
但是，她们在逃难，这个少年太危险。
没有任何暗躲或者不好意思，苏锦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若只是看样貌，都有些猜忌他也是女扮男装。大冬天赶路确定不是闲逛往亲戚家，必定有非一般的理由，为了路上安全，把女儿改头换面一下很正常。
当然这种视线的瞬间错觉，在看第二眼时就会被打破。不管是气势还是举止，尤其是现在，血染的锦衣，鲜红鲜红的，几乎看不出衣服的蓝本色彩。身上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暗红血液全部都是别人的，有些甚至溅到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倒是添了一种重锋利，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喝点酒吗？”苏怀玉忽然说着，摘下身上挂着酒袋。
苏锦秋点点头，打开格子拿出羽觞，这些都是蓝本马车上带的，不怎么好，却能用。大冬天赶路，尤其是炭火不够时，喝点酒能保热身材。
现在饮酒多少能缓解一下气氛，血腥味和煞气在车厢里蔓延，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少年的压力，更何况习武出身的苏怀玉。
火辣辣的烧酒直进喉咙，苏锦秋饮完杯中的，尽对不要第二杯。在家时喝过桂花酒，这种烧刀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烈，总给她一种要被烧伤的感到。
这种最便宜的烧刀子是苏怀玉的爱，几乎是随身携带一个酒袋，不然那么匆匆促的出行，连炭火都没带够，怎么会带酒。苏锦秋以前没喝过，只是看苏怀玉喝，大口大口地喝，饮酒就会醉，连苏老太爷都醉过，却从来没人看到苏怀玉喝醉。
酒香在车厢里弥漫，也许是自身沾了酒气，苏锦秋感到少年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没那么重。把杯具收好，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少年，只见他仍然闭着眼，头微微侧向旁边，看起来不是闭目养神，倒像是睡着了。实在没想到，那样锋利、煞气十足的少年，睡颜竟然十分祥和。
从常理上说，她们只是途经此地，看到地狱的场景，这个少年只怕是亲身经历了这些。煞气重些很正常，正凡人经历过这种事情，精力变态都是正常的。
“爷，驿站到了。”老张把车停稳，恭敬的对车厢里的苏锦秋说着。
苏锦秋看一眼对面的少年，仍然闭着眼，道：“公子，驿站到了。”
这是少年自己说要来的处所，此时到地，也算是不负所托。
少年猛然睁开眼，似乎被惊醒了沉睡的猛虎一般，露出了锋利的帮凶，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瞬间撕裂。
苏怀玉瞬间就要动手，几乎就是本能反响。
太危险，先下手为强。
不等苏怀玉动手，苏锦秋直视着少年的眼，再次道：“公子，驿站到了。”
少年抬眼看往，一双虚无的眼珠涌现苏锦秋的倒影，不像审阅也不像打量，只是沉默看着。空洞，冰冷，似乎极地的冷冰直进人心口。
弥漫与车厢中的杀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气氛却显得诡异起来，似乎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苏锦秋没有再次出声提示，面对少年的打量，脸上神情哀伤依旧，却带着一份从容。即使苏家落魄了，既然她不再是阁老家的小姐，仍然状元的孙女，她不会给祖父丢脸，至少不会被看的撤退。
“爷，到站了。”车外老张迟迟不见人下车，再次出声提示着。
少年站起身来，动作十分迅速，先行从车高低来。
苏怀玉右手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心里松了口吻。先行下来，随后扶着苏锦秋下车。
苏锦秋踩到厚厚雪地里，不自感到往前看了一眼，早就没了少年的踪影，只剩下一串足迹。
老张赶车进驿站门口，这是离京城最近的驿站之一，从南而来进京的官员都会在此落脚，修建的相当豪华。苏老太爷固然被收押，但并不是抄家灭族的事，苏家众人并不是逃犯。驿站算是官家客栈，给钱就能住，尤其是天冷地冻没有官员来住处时，只要多给银子，至少能有个落脚之处。
“给马儿喂些草料，添了炭火与食品就走，不留宿。”苏锦秋说着。
老张怔了一下，固然没敢质疑，却是惊奇地看着苏锦秋。
“现在时间还早，再往前会有客栈。”苏锦秋说着。
就是没有客栈，有炭火和食品也可以在马车上过一夜。这样大雪天开门的客栈未几，会选择住驿站，也是由于驿站是全年营业。
苏怀玉眉头皱了一下，低声对苏锦秋道：“不用如此。”
忽然间说不住，确定是为了躲开那个少年。
“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苏锦秋说着，对老张道：“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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