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板嘴里拔牙(4/10)
一口凡尘中的空气,还未及……
呃,好吧,我承认,前两天复习琼瑶的小说来着……
我正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这首铃声还是我花了两块钱发送短信从彩铃公司下的,虽然不收通信费,也委实贵了些,而且现在这首歌在我如此饱满的情绪中半空插入,显得不伦不类,所以我决定下回直接从网上下首歌,比如永远播不完的央视大戏台湾本土巨著《意难忘》的主题曲,或者《哑巴新娘》什么的,一听音乐就跟吃了黄连似的苦,至少衬现在的景不是。
一看手机来电,居然是林大人。
既然他批了我半天假,那这半天就属于我的私人时间。我接不接电话,不涉及工作的事情,于是我淡定地挂了电话。
我怎么可能给你机会,让你说对不起?
我一定会捂着耳朵,摇着头说:我不听我不听。
即便你抱着我晃着我说:你听我说,我……
我也会执着地说: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你用绝望悔恨的眼神看着我:你听我解释……
我会梨花带雨地咆哮:我不要听你解释,你听见没有,我让你滚!
然后你箍住我的手强吻我。
我会胡乱地捶一捶你的肩,再顺势……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唉,一定要把这歌曲铃声换了!
我本想将电话挂断,但实在是太想让刚才的情景成为现实,我小心地接了电话。
那边是如同死人心电图一样的平稳声音:“还在宾馆的话,收拾一下,到对面的咖啡厅来见我。”
作为他这半年的行政助理,记住,是行政助理,不是秘书,我已经能在他各种四平八稳的语气中找出他的情绪。在他的措辞中,“还在宾馆的话”这句话说得相对快那么0.01秒,表示他对这个假设是否满足条件不是很重视,命令句中省略了主语,说明他现在有些气恼,这些告诉我们,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
于是,我昂首挺胸地迈着坚定步伐,走出宾馆,走进了咖啡厅。
早晨的咖啡厅没多少人,厅里播放着一首不知道是西班牙语还是法语还是意大利语的歌。曲子唱得异常伤感凄凉,当然这个凄凉和《哑巴新娘》的凄凉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呃,我想想,就像吴彦祖深情望着你说对不起,和吴孟达深情望着你说对不起的感觉一样。
咖啡厅的一角是一株一米高的绿色茎状植物,植物后面隐着一张一人桌。要不是我的雷达对帅哥反应灵敏,还有那两个服务员不停扭转头的方向,我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
林大人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和米色的开襟毛衣,还像模像样地戴了副黑框眼镜。干净的手指在棕色的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桌边一杯纯净水满满的,还未饮用。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唤了一声:“oger。”
oger是林子松的英文名。他来我们公司的第一天,就要求我们抛弃以前尊称总裁总的方式,大家也互唤英文名即可。本来我们这个外企公司被上任说一口流利中文的日本总裁管得相当国企,大家都习惯了总的方式,忽然改口相当不适应。林大人上任当天就要我递交各员工的档案,让其过目。这就像公安局查户口到你家门口,问你家小孩叫什么名字,而你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一样——我一个中文系毕业的人从未想过要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字,所有我知道的英文名词“ucy”“ily”“ate”甚至“an eimei”“iss ao”都在我脑中过了一遍,可惜公司人口虽少,俗气的英文名字倒是占了个遍。所以,我在交档案的最后一刻,闭着眼睛在我的英文名字这一栏写上了“aozi”。然而林大人在翻阅的时候居然用刻板的声音唤了我一声:窑子?
要是这种唤法成立,那他昨天晚上真的逛了窑子。
林大人抬眼看了看我,将桌上的那杯水推到我面前。我有些受宠若惊,平时只有我给他端茶倒水的份啊。
林大人又拿出一盒药递到我面前。
我双手接过,传说中的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药。
彼此沉默了一段时间,整个咖啡厅只剩下淡淡的忧伤的曲子。
我迟疑了一下,打开药盒,拿出圆圆的蓝色小药片。
忽然想到那句广告:有些安全他能给,有些安全只有能给。
我觉得这个广告写得很好,可惜不是我们公司写的,不然我吃药的时候还能怀着自豪的心情。
林大人看着我,平稳的声音有些波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我能说些什么。是说“你做得实在是太贴心了,我也正想买呢”,还是“你浑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稀记得,你情我愿,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谁也没有责任,要怪就怪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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