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控制（中）（1/2）
三十分钟前。
晓娜独个在房，哭成泪人。
撒斯不懂安慰，心中深思。宝贝即是晓娜，晓娜灵力并无寸进，莫非宝贝继承了仙族的大部分灵力？如此想来，晓娜就是有缺陷的人，能够活到今朝，只怕是因为自己、血剑和天女赋予的能力过于庞大罢了。
晓娜瞳孔是白、宝贝瞳孔是灰、撒斯自身眼球是紫红带黑，这明了，宝贝亦沾了夜暗族的力量，但所获比例应比晓娜为少，故宝贝的目瞳，仅是白色淡化后的效果。
想着想着，黑帝忽视忆起一事。晓娜首次到达望安森林，未跟格曼欣接触前，曾在那里感受到夜暗族的气息。当时发生了甚么事？就是宝贝误把破坏之气吸收后，身体状况不佳所致，不定跟晓娜一样吐个不停。
霜曾经，“江卓的女儿出了点状况”，然后把晓娜领到宝贝面前，宝贝昏迷不醒。当时，晓娜确确实实地看了宝贝的双目，那是一双反白了的灰眸、一对空洞的眼睛！这分明是窥视回忆的异动！那时的宝贝，正在窥看异间破败者的回忆！
“宝贝”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奇奇怪怪，根本就是乱改而来的，完全切合江卓这种古怪考古专家的特色。
“喂，撒斯。”晓娜启齿了，再道喊出黑帝大名。水已流干，晓娜一脸寂寥。撒斯感受到她内心的三种情绪，一是喜悦、一是悲伤、另外的是害怕？
晓娜一言既发，撒斯顿感无比的恐惧。恐惧在晓娜三种情绪之内，不断不断地放大，最终把喜感、伤感吞噬。
撒斯后悔借她夜族力量。以晓娜弱的心灵，实在不足驾驭这种暗黑能源。夜族力量会把修者的不快感无限放大，终使力量控制人心。撒斯原以为晓娜天真无邪，难以唤醒夜暗族的深层力量，现在自感大错特错。
夜族力量分为“表”、“深”两层。撒斯过往曾经历绝对的恐惧、绝望的时光，暗兽之森的训练，换来无比的坚忍和意志，使撒斯能够压下夜族最深层的力量。
没能战胜这力量的人，最后成了一个毫无自我的魔兽。撒斯和撒勒兄弟突破挑战，掌握夜暗族政权。余下的竞争者，没一个能逃出森林，成了野兽的一分子。
在危急之下，晓娜才能使出夜族技能，这明了她毫无“表”的力量，于是在平常时间，晓娜不能触发夜暗族能力；却也代表着，晓娜犹如一步登天，一个脚步超越了“表”，跨进“深”的边缘。在危难不快之时，往往能现出惊人的实力、超凡的判断。
如果她不能控制力量，最终的魔女，便会成了真正的魔女。
晓娜手抖脚抖，她在怕、她在慌。撒斯被她感染，心生惧意，急问：“……晓娜，你在怕甚么？”
时已初秋，天不甚冷。晓娜双手却是如冰如霜，眼光涣散不止，听得撒斯问话，她道：“我……我是谁？”
宝贝是晓娜，但晓娜不一定是宝贝！亿年前的晓娜是六岁，亿年后的，理应也是六岁。但现实的晓娜，身子长成十二岁的模样，那里再有当年的姿貌？人会变、习惯难变。回想起来，宝贝探手举足的每个微举动，与自己过往几乎一样，每次都带给晓娜似层相识的感觉。
撒斯忙道：“别乱想，你继承了自己的记亿，你就是晓娜，她……”黑帝很想“她不是”，但最终把话吞在肚内。晓娜摇头道：“不，我和你，是抢走晓娜的凶手……我是装着晓娜记亿的壳子，宝贝壳内的东西，被你我挖空。”
撒斯叫道：“不，不是。”心中却想，这比喻实在太贴切。心情不佳的魔女一点不傻，机灵得很。
晓娜突然使出一个动作，撒斯忽而吃惊，晓娜手上多了一面镜子。现下的夜族帝皇，只感草木皆兵，晓娜轻轻取物，便把黑帝吓倒。
晓娜看了看镜中影像，镜中的她又看了看自己。白晢的皮肤、吹弹可破的表皮；清晰带红的亮目、优美的弧形婕毛、隐约可见的眼线；细挺的鼻子略略带尖，嘴色不大不、厚薄恰到好处、如桃如樱；长发散逸，笔直有尖……
左看右看，那不是自己！脸庞虽似，实是不同。晓娜心底一片黑暗，把“相似”与“不同”勾挂。“差不多”的代名词，就是“不一样”。那怕有九成半相像，不同就是不同，没得骗人。
晓娜露出诡异的笑容，一种不属于天真少女应有的笑，一种望而生畏、使人敬而远之的笑！撒斯再被吓倒，晓娜凝视镜子，笑道：“不定在镜子中看着我的人，才是现实。”
然后，“乒乓”数声，镜子碎片一地皆是。
晓娜在否定自己。
“撒斯。”晓娜一言，三度把撒斯吓倒：“我和她，不能并存吧。”
撒斯深深一思，晓娜和宝贝二体为一，残酷的结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撒斯要复活，必先解决晓娜灵力问题，而问题的根源，就是宝贝的存在……
这时候，洛顿再次不敲门冲进来。撒斯首次觉得这宗教狂热分子有点用处，魔女心情极差，正好有人前来吐糟一番，甚么四翼女神又好、四翼女鬼也好，必须找人一些别的话。
洛顿对晓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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